后集·卷十

  兵贵有继(兵无继必败附)

  后汉初,张步据齐地十二郡。汉将耿讨之,壁于临淄。步与第三篮弘寿及大彤渠帅重异等兵(重姓,异名也),号二十万,至临淄大城,东将攻。先出淄水上,与重异遇,突骑欲纵。恐挫其锋,令步不敢进,故示弱以盛其气,乃引归,水城陈兵于内。步气盛,直攻营,与裨将刘歆等合战。升王宫怀台望之,(临淄本齐国所都,即齐王宫中之怀台也,《东观记》作怀台),视歆等锋交,乃自引精兵以横突步阵于东城下,大破之。

  吕布从东缗与陈宫将万余人来与曹公战。时兵皆出取麦,在者不能千人,屯营不固。曹公乃令妇人守陴,悉将兵距之。屯西有大堤,其南林木幽深。布疑有伏兵,乃相谓曰:“曹公多诈,勿入伏中。”引军南屯十余里。明日复来,曹公隐兵堤里,出半兵堤外。布益进,乃令轻兵挑战。既合,伏兵乘堤,步骑并进,大败之。

  魏大将军曹休从皖口深入与贼战。贾逵度贼无东关之备,必并军于皖,乃部署诸将水陆并进,行三百里,得生贼,言“休战败,孙权遣兵断夹石”。诸将不知所出,或欲待后军。逵曰:“休军败于外,路绝于内,进不能战,退不得还,安危之机,不及终日。贼以军无后继,故至此。合疾进,出其不意,所谓先人以夺其心,贼见吾兵必矣。若待后军,贼已断险,兵多何益?”乃兼道进军,多设旗鼓为疑兵,贼见逵军遂退。

  蜀将姜维围狄道。魏将陈泰等进军,度高城岭潜行,夜至狄道西南高山之上,多举烽火鸣鼓角。城中见救者至,皆愤勇。维谓:“救兵当须集众乃发。”而卒闻已至,谓有奇变宿谋,上下震惧而去。

  兵无计必败唐契丹李尽忠、孙万荣叛,有诏王孝杰起白衣为清边总管,统兵十八万讨之。

  孝杰军至于夹石谷遇贼,道险虏甚众。孝杰率精锐之士为先锋,且战且行。及出谷,布方阵以捍贼。后军总管苏冗晖畏贼众,弃甲而遁。孝杰既无后继,为贼所乘,营中溃乱,孝杰堕谷而死,兵士被杀殆尽。时张说为节度管书记,驰奏其事。

  则天问孝杰败亡之状,说曰:“孝杰忠勇敢死,深入贼境,以少御众。但为后援不至,所以致败。”兵多宜分军相继东魏大将高欢大举以伐西魏,将度蒲津,其将薛叔曰:“西贼连年饥馑,但宜分兵诸道,勿与野战。比及来年,麦秋人众,尽应饥死,西贼自然归降,愿无渡河也。”侯景亦曰:“今者兵众极大,万一不提,卒难收敛。不如分为二军相继而进,前军若胜,后军全力;前军若败,后军承之。”高欢皆弗听,遂有沙苑之败。  救兵春秋时,楚伍员与申包胥友(包胥,楚大夫)。其亡也,谓申包胥曰:“我必复楚国(复,报也)。”申包胥曰:“勉之,子能复之,我必能兴之。”及昭王在随,申包胥如秦乞师曰:“吴为封豕、长蛇,以荐食上国(荐,数也。言吴贪害如蛇、豕)。”立依于庭墙而哭,日夜不绝声,勺饮不入口七日,秦师乃出。

  申包胥以秦师至,秦子蒲、子虎帅车五百乘以救楚(五百乘,三万七千五百人)。

  子蒲曰:“吾未知吴道(道由去术)。”使楚人先与吴人战,而自稷会之,大败夫概王于沂(稷、沂,皆楚地)。

  力少分军必败汉初,黥布反,渡淮击楚,楚发军与战徐僮间。楚为三军,欲以相救为奇兵。  或说楚将曰:“布善用兵,人素畏之。且兵法:自战其地为散地。今别为三军,彼败吾一军,馀皆走,安能相救?”楚将不听,布破其一军,二军散走,遂西与高帝兵遇于蕲西,大战,帝军散走。

  后汉初,渔阳太守彭宠反,自将一万余人攻幽州剌史朱浮于蓟。光武使将军邓隆军路南,浮军雍奴,遣吏奏状,帝读檄怒谓使者曰:“营相去百里,其势岂得相及?比若还,此军必败矣。”宠果盛兵临河以拒隆,又别发轻骑二千袭其后,大破之。隆军去朱浮远,遂不能救,引而去。  吴汉讨公孙述,乃进军攻广都,拔之。光武戒汉曰:“成都十余万众,不可轻也。但坚据广都,待其来攻,勿与争锋。若不敢来攻,公转营迫之。须其力疲,乃可击也。”汉乘利逐,自将步骑二万余进逼成都,去城十里,阻江北为营,作浮桥;使副将刘尚将万余人,屯于江南,相去二十余里。帝闻大惊,使责汉曰:“公既轻敌深入,又与尚别营,事有缓急,不复相及。贼若出兵缀公,而以大众攻尚,尚破,公即败矣。急引兵还广都!”诏书未到,述果使其将谢丰、袁吉攻汉,使别将攻尚。汉败入壁,丰围之。汉乃召诸将励之曰:“今与刘尚二处受围,其祸难量,欲潜师就尚于江南,并兵御之。若能同心一力,人自为战,大功可立。

  如其不然,败以无余。”于是飨士秣马,闲营三日不出,乃多立幡旗,使烟火不绝。夜衔枚引兵,与尚合军。丰等不觉,明日分兵拒水北,自将攻江南。汉悉兵迎战,自辰至脯,遂大破之,斩谢丰、袁吉。于是引还广都,留刘尚拒述。帝报曰:“公还广都,甚得其宜,述必不敢略尚而击公也。若先攻尚,公从广都悉步骑赴之,破之必矣。”自是汉与述战于成都、广都之间,八战八克。

  蜀先主引兵东下伐吴。魏文帝闻备立栅连营七百余里,谓群臣曰:“备不晓兵权,岂有七百里营可以拒敌者乎?包原隰险,阻而为军者,为敌所擒。此兵家之忌也。缓急不相救,一军溃则众心恐矣。”数日,果闻备败。

  梁将王僧辨讨侯景,与陈霸先会于白矛湾,进克姑熟,次蔡洲。景登石头城,望官军之盛,不悦,密谓左右曰:“彼军上者如是紫气,不易可当。”因率铁骑万人,声鼓而进。霸先谓僧辨曰:“善用兵者,如常山之蛇,首尾相应。贼今送死,欲为一战,我众彼寡,宜分其势。”僧辨然之,乃以强兵劲弩攻其前,轻锐躁其后,大兵冲其中。景遂夜溃,弃城而遁。

  魏末,贼莫折后帜所在寇掠郡县。州人李贤率乡兵,与泾州剌史史宁讨之。

  后帜列阵以待,贤谓宁曰:“贼结聚岁久,徒众甚多,数州之人皆为其用。我若总为一军,并力击之,彼既同恶相济,理必总卒于我。势既不分众,其莫敌我。

  便究首尾,无以制之。今若令诸军分为数队,多设旗鼓,掎角而前,以胁诸栅;公既统精兵直指后帜,披甲而待,莫与交锋。后帜欲前则惮公之锐,诸栅欲出则惧我疑兵。令其进不得战,退不得走,以待其懈而击之,必破。后帜一败,则众栅不攻自拔矣。”宁不从,屡战类北。贤方率数百骑经后帜营,收其妻子童仆五百余人,并辎重等属。后帜与宁战,胜,方欲追奔,忽遇贤,方弃宁而与贤接战,遂大败,后帜单骑奔走。

  前秦苻坚遣将吕光领兵伐龟兹。光军其城南五里为营,深沟高垒,广设疑兵,以木为人,被之以甲,罗之垒土。龟兹王帛纯婴城自守,乃倾国资宝请诸国来救。

  温宿尉须等国,互合七十余万众以救之。胡便弓马,善矛槊铠如连锁,射不可入。

  众甚惮之,诸将咸欲每营结阵,按兵拒之。光曰:“彼众我寡,营又相远,势分力散,非良策也。”于是迁营相接阵,为勾锁之法,精骑为游军,弥缝其阙,战于城西,败之。帛纯遁走,王侯降者三十余国。

  分敌势破之项籍围汉王于营阳,汉将纪信诈降,而汉王得出走入关,收兵欲复东。辕生说汉王曰:“汉与楚相距荣阳数岁,汉常屡困。愿君王出武关,项羽必领兵南走。

  王深壁冷守荣阳、成皋间,且得体息使韩信等辑河北赵地,连燕、齐,君王乃复走荣阳,未晚也。如此则楚所备者多而力分,汉得休息,复与之战,破楚必矣。”汉王从其计,出军宛、叶间。项羽闻汉王在宛,果引兵南,汉王深壁不战(纳以此弊楚也)。

  晋武帝欲灭吴,以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。祜上疏曰:“蜀平之时,天下皆谓吴当并之。自此来十三年,是谓一周。今不于此平吴而更阻兵相守,不可长久。

  今若引梁、益之兵水陆具下,荆楚之众进临江陵,平南豫州,直指夏口,徐、扬、青、兖并向秣陵,鼓旆以疑之,多方以误之。以一隅之吴,当天下之众,势危形散,所备皆急。巴汉奇兵出其空虚,一处倾坏,则上下震荡。吴缘江为国,无有内外,东西数千里,以藩篱自持,所敌者大,无有宁息。孙皓与下多忌,将疑于朝,士困于野,无有保世之计,一定之心。平常之日犹怀去就,终不能齐力致死,已可知也。军不逾时,必可勉矣。”帝纳之,终以此胜吴。

  后魏贺拔岳讨方侯,贼兵寻弃岐州,北走安定。尔朱天光方自雍至,天光与岳合势,宣言:“今气候已热,非征讨之时。至秋凉,更图进取。”贼寇闻之,遂以为实,分遣诸军,散营众于岐州北百里,使太尉侯元进据险设栅。岳知其势分,密与天光严备,昧旦攻围元进栅,拔之,即擒元进,自馀缓抚悉降。又轻骑追配寇,及之,于平凉一战擒之。  贞元九年,朝廷筑盐州城,虑为吐蕃掩袭,诏剑南节度使韦皋发兵深入吐蕃,以分其势。皋命大将董π、张芬出西山及南道,破峨和城、通鹤军,焚定廉城,凡平堡栅五十余所,城之,二旬而毕。其后赞普北寇灵朔,又令皋出兵深入。乃令陈泊等出三奇路,崔尧臣出龙溪石门路,仇冕等趋吐蕃维州城,邢耻等趋鸡栖老翁城,高倜等趋故松州,韦良金等出雅功黎路,王有道等过大渡河入蕃界,陈孝孙等进攻昆明城、诺齐城。自八月出军齐入,至十月破蕃兵十六万,生擒六千,斩首万余级,转战千里,蕃军连败。

  唐末,朱全忠遣氏叔琮等将兵五万攻李克用,入自太行,魏博都将张文恭入自磁州新口,葛从周以兖郓兵会成德兵入自土门,氵名州剌史张归厚入自马岭,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入自飞孤,权知晋州侯言以慈隰、晋、绛兵入自阴地。叔琮入天井关,进兵昂车,沁州剌史蔡训以城降。河东都将盖璋诸侯言降。叔琮拔泽州,剌史李存璋弃城走。叔琮进攻潞州,昭义节度使孟迁降之。河东屯将李审违、王周将步军一万骑二千诣叔琮降。叔琮进趣晋阳,出石会关,营于洞氵高驿。张归厚引兵至辽州,辽州剌史张鄂降。别将白奉国会成德兵自井陉入(陉音刑,又名属镇州),拔承天军,与叔琮烽火相应。叔琮等引兵抵晋阳城下,数挑战。城中大恐,李克用登城备御,不遑饮食。时汴军既众,刍粮不给,久雨,士卒虐病,全忠乃召兵还。

  上速春秋时,舒鸠人叛楚,令尹子木伐之。及离城(舒鸠城),吴人救之。子木遽以右师先(先至舒鸠)、子扌崩、息桓、子捷、子骈、子孟帅左帅以退(五人不及,子木与吴相遇而退)。吴人居其间七日(居是两军之间)。子扌崩曰:“久将垫隘,隘乃擒也,不如速战(垫隘虑水雨)。请以其私卒诱之,简师陈以待我(简后精兵驻后为阵)。我克则进,奔则亦视之(视其形势而救助之),乃可以免。不然,必为吴擒。”从之。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,吴师奔,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,复逐之,传诸其军(吴还逐五子至其本军)。简师会之,吴师大败,遂围舒鸠,灭之。

  宋华登以吴师救华氏(登前军奔吴),齐乌枝鸣戍宋(乌枝鸣,齐大夫)。

  厨人濮曰(濮,宋厨邑大夫):“军志有之:先人有夺人之心,后人有待其衰。

  盍及其劳且未定也,我请军。君入而固,则华氏众矣,悔无及也。”从之,齐师、宋师败吴师于鸿口(宋地)。  蜀将孟达降魏,魏朝以达领新城太守。达复连吴固蜀,潜图中国。谋泄。时司马懿秉政,恐达速发,为书给以安之。达得书,犹豫不决。懿乃且潜军进讨,诸将皆言:“达与二贼交结,宜审察而后动。”懿答曰:“达无信义,此其相疑之时也,当及其未定,促讨之。”乃倍道兼行,八日到其城下。吴、蜀各遣其将向西城、安桥、木兰寨以救达,懿分诸将拒之。初,达与诸葛亮书曰:“宛去洛八百里,去吴二千里,闻吾举事,当表上天子,比相反覆,一月间也。则吾城已固,诸军足办。吴所在深险,司马公必不自来,诸将来,吾无患矣。”及兵到,达又告亮曰:“吾举事八日而兵至城下,何其神速也!”懿造城下,八道攻之。

  旬有六日,达甥刘贤、将李辅等开门出降,遂斩达。

  后秦姚苌与苻登相持,苌将荀曜有众万人,密引符登。苌与登战败于马头原,收众复战。姚硕德谓诸将曰:“上谨于轻敌,每欲以计取之,今战既失利而更逼贼,必有由也。”苌闻而谓硕德曰:“登用兵迟缓,不识虚实,今轻兵直进,遥据吾东,必荀曜儒子与之连结也。事久庶成,其福难测。所以速战者,欲使儒子谋之未就,好之未深,散败其事耳。”进战,大败之。

  武后初,徐敬业举兵于江都,称康复皇家。以尉魏思温为谋主,问计于思温,对曰:“明公既以太后幽絷少主,志在康复。兵贵掘速,宜早渡淮北,亲率大众,直入东都。山东将士知公有勤王之举,必以死从。此则指日刻期,天下必定。”敬业欲从其策,薛璋又诉曰:“金陵之地王气见矣,宜早应之。兼有大江,其险足以自固。请且收取常润等州,以为王霸之业。然后率兵北上,鼓行而前,北则退有所归,进无不利。实为良算也。”敬业以为然,乃自率兵四千人南渡,以击润州。思温密谓社永仁曰:“无势,宜合不可分。今敬业不知并力渡淮,率山东之众以合洛阳,无能为也。”果败。

  李靖征萧铣,集兵于夔州。铣以时属秋潦,江水泛涨,三峡路险,必谓靖不能进,遂休兵不设备。九月,靖乃率师而进,将下峡。诸将皆请停兵待水退,靖曰:“兵贵神速,机不可失。今兵始集,铣尚未知,若乘水涨之势,倏忽至城下,所谓疾雷不及掩耳。此兵家上策。纵彼知我,仓促召兵,无以应敌。此兵家上策。”铣果大惧而降。  唐庄宗命将征蜀,以康延孝为先锋,排阵斩砍,使破凤州,收固镇,克兴州,取蜀三招讨兵于三泉,所俘皆谕而释之。自是昼夜兼行。王衍自利州奔归成都,断桔柏津以绝追军。延孝复造浮梁以渡,进收绵州。王衍复断绵江,浮梁而去。

  水泛无舟楫可渡,延孝谓招讨使李严曰:“吾悬军深入,利在速战。乘王衍破胆之时,人心离沮,但得百骑过鹿头关,彼即迎降不暇。如俟修缮津梁,便留数日。

  若王衍坚闭近关,析吾兵势,倘延旬浃,则胜负莫可知也。宜促骑渡江。”因与李严乘马浮江,于时得济者仅千人,步军溺死者千余人。延孝既济,长驱过鹿头关,进据汉州,遂平蜀。  后唐明宗将如汴州,至荥阳,宣武节度使朱守殷疑惧。孙晟劝守殷反,守殷遂乘城拒守。帝遣范延光谕之,延光曰:“若不急攻,则汴城坚矣。愿得骑兵五百,臣先赴之,则人心必骇。”明宗从其请。延光自酉时至夜半,驰二百余里,奄至城下,与贼交斗。翌日,守陴者望见乘舆,乃相率开门。延光乃入,与贼巷战,尽歼其党。

  建隆元年,李筠反谋已决,枢密使吴延祚曰太祖曰:“潞城岩险,且有太行之阻,贼若保之,未可以岁月破。筠素轻锐,若速举兵击之,彼必出关,但离巢穴,即成禽矣。”上从其言,遂亲往次荣阳。西京留守向拱劝上:“济决河逾太行,乘其未集诛之。倘稽旬浃,恐贼愈滋,攻之难为力矣。”赵普亦曰:“兵尚拙速,不贵巧迟。倍道兼行,掩其未备,可一战而克也。若使坚壁固守,老我师徒,馈运险艰,则胜负未决。”上纳之。六月己巳朔,上至泽州,召控鹤左相都指挥使马全义问计策,全义请并力急攻,且曰:“缓之,恐生变。”上命诸军奋击,亲帅卫兵继之。辛巳,克其城。

  示缓(攻敌有缓急)  秦伐韩,赵令赵奢将救之。去邯郸三十里,而令军中曰:“有以军事谏者,死。”秦军鼓噪,勒兵武安,屋瓦尽震。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,奢立斩之。

  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,复益增垒。秦间来,奢善食遣之。间以报秦将,秦将大喜,曰:“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,乃增垒,阏与非赵地也必矣。”奢既已遣秦间,乃卷甲而趋之,二日一夜至,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。军垒成,秦人斗之,悉甲而至。奢纵兵击破之,遂解阏与之围。

  曹操征张绣,荀攸曰:“绣以游军仰食于刘表,表不能供也,势必离。不如缓以待之,可诱而致。若急之势必相救。”操不从,遂进军,与绣战,表来救之,操败。

  曹操既克邺,袁尚、袁熙遂奔辽东,有众数千。时辽东太守公孙康恃远不服。

  曹公破乌桓,或说公遂征之,尚、熙可擒。公曰:“吾方使康斩送其首,不烦兵矣。”公引兵还,康果斩尚、熙,传送其首。诸将惑,问公还而斩熙、尚何也?  公曰:“彼素畏尚、熙,吾急之,则并力;缓之,则相图。其势然也。”示弱春秋时,楚武王侵随(随国,今义阳隋县),使章求成焉(章,楚大夫也),军于瑕以待之(瑕,随地)。随人使少师董成(少师,随大夫董正也),斗伯比言于楚子曰:“吾不得志于汉东也,我则使然(斗伯比,楚大夫令尹子文之父)。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,以武临之,彼则惧而协以谋我,故难间也。汉东之国,随为大,随张必弃小国,小国离,楚之利也。少师侈,请羸师以张之(羸,弱也)。王毁军而纳少师(从伯比之)。少师归,请追楚师,随侯将许之(信楚弱也),季梁止之曰:“天方授楚,楚之羸,其诱我也。君何急焉?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,庶免于难。”随侯惧而修政,楚不敢伐。

  楚师次于句筮(楚西界也),使庐戢黎侵庸(戢黎,卢大夫)及庸方城(方城,庸地,庸县东有方城亭)。庸人逐之,囚子杨{窗心}({窗心},戢黎官属)。

  三宿而逸,曰:“庸帅众,群蛮聚焉,不如复大师(还复句筮师),且起王卒,合而后进。”师叔曰:“不可,姑又与之遇,以骄之。彼骄我怒,而后可克。先君分冒所以服陉隰也(冒,楚武王父)。”又与之遇,七遇皆北(军走曰北)。

  惟裨、、鱼人实逐之(裨、、鱼,庸三邑。轻楚,故但使三邑人逐之也)。

  庸人曰:“楚不足与战矣。”遂不设备。楚子乘ㄞ会师于临品(ㄞ,传车也。临品,地名),分为二队(队,部也。两道攻之),子越自石溪,子具自仞,以伐庸(子越,斗ㄈ)。秦人、巴人从师楚盟(蛮见楚强故),遂灭庸(传言楚有谋臣,所以兴)。

  战国赵将李牧常居代郡雁门备贼兵,以便宜置吏市,租皆输入幕府,为士卒费,日击数牛飨士,习骑射,谨烽火,多设间谍,厚遇战士,为约曰:“单于为盗,入堡。有敢捕盗者,斩。”贼兵每入,烽火谨,辄入堡,不敢战。如是数岁,亦不亡失。然贼兵谓牧为怯。赵王让牧,牧如故。王怒,使人代将。岁余,败兵每来,出战,数不利,失亡多。复遣牧,牧至,如故约。匈奴数岁无所得,终以为怯。边士日得赏赐,皆愿一战。于是乃具选兵车得千三百乘,骑万三千匹,百金之士五万,控弓弩者十万人悉勒习战,大纵畜牧,人众满野。匈奴小入,佯走不胜,以数千人委之。单于闻之,大率众而来。牧多为奇阵,张左右翼击之,破杀贼兵十余万骑。单于奔走,十余岁不敢近边。

  韩、魏相攻,齐相田忌率兵伐魏。魏将庞涓闻之,释韩而归。齐孙子谓田忌曰:“彼三晋之兵素皆悍勇而轻齐,号为怯。善战者,因其势而利导之。兵法:百里趣利者蹶上将(蹶犹挫也),五十里趣利者半至。”乃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,明日为五万灶,又明日为三万灶。庞涓行三日,大喜曰:“我固知齐卒怯,入吾地三日,士卒亡者过半矣。”乃弃其步兵,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。孙子度其行,暮当至马陵。马陵道挟而旁多阻隘,可伏兵。乃砍大树,白而书之曰:“庞涓死此树下。”于是令万弩夹道而伏,其日暮见火举而俱发。庞涓夜至,砍树下见白书,乃举火烛之,读书未毕,齐军弩俱发,军大乱,庞涓乃自刎。

  前汉韩王信反,亡走败兵,与贼兵谋攻汉。高帝自往击之,至晋阳,使人觇贼兵。冒顿匿其壮士肥牛马(匿,藏),但是异弱及羸畜。使者十辈来,皆言贼败可击。帝使刘敬复往使贼寇,还报曰:“两国相击,此宜夸矜见所长(见,示也)。今臣往,徒见羸老弱(,音贵,谓死者之肉也,一说读瘠瘦)。此必欲见短,伏奇兵以争利。愚以为贼兵不可击也。”是时汉兵已逾句汪,三十余万众兵已行。帝怒,以为沮吾军,械击敬广武。遂往至平城,贼兵果出奇兵,围高帝白登七日,然后得解。

  后汉末,孙策攻陈登于匡琦城。贼初到,旌甲覆水,群下咸欲引军避之。登乃闭门自守,示弱不战,将士衔枚,寂若无人。登城观形势,知其可击,乃申命士卒众,整兵器,昧爽开南门,引军指贼营,步骑抄其后。贼周章方结阵不得还船,登纵兵乘之,遂大败。

  陈霸先讨杜龛,以侯安都君守。齐军乘虚入,据石头,游骑至于关下。安都闭门兵旗职,示之以弱,且令城中曰:“有登陴看贼者,斩。”及夕,贼收军还石头。安都夜令士卒密营御敌之具。明晨,贼骑又至,安都率甲士三百人开东西掖门与战,大败之。贼乃退,不敢逼台城。

  后周末,杨坚作相,尉迟迥拒命。坚遣将于仲文率兵定关东,次蓼堤。迥将檀让拥众数万人,仲文以羸师出战,让悉众来拒。仲文伪北,让军颇骄。于是遣精兵左右翼击之,大败让军。进攻梁郡,迥守将刘子宽乘城遁走。

  晋末,妖贼孙恩作乱,出海盐。刘裕筑城于故海盐,贼日来攻,城内兵少,裕乃选敢死士击走之。时虽连胜,裕深虑众寡不敌,乃一夜偃旗,示以羸弱,观其懈乃奋击,大破之。

  隋末,贼师孟让众十余万屯旰贻。炀帝遣王世充拒之,保都梁山,不与战。

  乃宣言士卒亡叛,使贼中闻之。让果大笑曰:“王世充文法吏,何能为将?吾当生缚之。”于是进攻其栅,世允与战,佯不胜。让益轻之,乃分兵虏掠。世充知其可击,令军中夷灶散幕,设方阵,四面而出战,大破之,虏男女十万余口,让仅以身免。  五代,周世宗伐江南,大将张永德请行效命。师至寿春,刘仁赡坚壁,不下。

  永德出疲兵居前饵之,伏精兵于便地,每战佯不利,北退三十里,伏兵悉起,前后夹攻,大败之,仁赡仅免。

  本朝太宗时,契丹与西贼相结窥边,上密授成算于府州折御卿,使为之备。

  至是,虏将韩德城万余众,诱党项、勒浪等族,自振武入寇。御卿大败之于子河仪,勒浪等族乘败之乱,诈为府州兵蹑其后,虏众死者十六七。奏至,上召其使问状,因笑谓左右曰:“北寇小丑,轻进易退,常戒边将,勿与争锋,待其深入,即分奇兵断其归路,从而击之,必无遗类。果如我言。”左右呼万岁。因遣内侍往图地形观之。勒浪等族既与虏有隙,悉款塞内附。

  示强春秋,楚将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,师于桔扶之门(桔扶,郑远郊之门也。桔,胡结反。扶,徒结反)。又自纯门,及逵市(纯门,郑外郭门也。逵市,郭门道上市)。县门不发,效楚言而出。子元曰:“郑有人焉(县门施于内城门,郑示楚以闲门,故不闭城门,出兵而效楚言,故子元畏之不敢者)。”诸侯救郑,楚夜遁。郑人将奔桐丘,谍告曰:“楚幕有乌。”乃止(谍,间也。幕,帐也)。

  楚大饥,戎伐其西南(戎,山夷也)。庸人帅群蛮以叛楚(庸,属楚之小国),麋人率百濮将以伐楚(百濮,夷也。麋,居钩也)。于是,申息之北门不启(备中国也)。楚人谋徙于阪高(楚陵北),贾曰:“不可。我能往,寇亦能往,不如伐庸。夫麋与百濮为我饥,不能师,故伐我也。若我出师,必惧。百濮离居,将各走其邑,谁暇谋人?”乃出师。旬有五日,百濮乃罢。自庐以往,振廪同食(往伐庸廪仓也,同仓,上下无异也)。  后汉虞翊为武都太守,以讨叛羌。羌乃率众数千,遮诩于陈仓崤谷。诩即停军不进,而上书请兵。羌闻之,乃分抄旁县。诩因其兵散,日夜进道行兼百余里,令吏士各作两灶,日增倍之,羌不逼。或问:“孙膑减灶,而君增之。兵法:日行不过三十里,以戒不虞。而今日且二百里,何也?”诩曰:“贼众多,吾兵少,徐行则易为所及,速进则彼所不测。贼见吾灶日增,必谓郡兵来迎,众多行速,必惮追我。孙子见弱,吾今示强,势不同故也。”到郡兵不满三千,而羌众万余攻围赤亭数十日。诩乃令军中,使强弩勿发,而潜发小弩。羌以为矢力弱不能至,并力急攻。诩于是使二十强弩共射一人,发无不中,羌大震退。诩因出城奋击,多所杀伤。明日,悉陈其众,令从东郭门出北郭门入,贸易衣服,回转数周。羌不知其数,便相恐动。诩计贼当退,乃潜遣五百余人于浅水设伏,候其走路。贼果奔,因掩而大破之。

  赵石勒以荆州监军郭敬寇晋襄阳。勒令敬退屯樊城,戒之使偃藏旗帜,寂若无人,彼若使人观察,则告之曰:“自受坚守,后七八日大旗将至,相禁不复得走。敬使人浴马于津,周而复始,昼夜不绝。伺谍还告晋南中郎将周抚,以为勒大军至,惧而奔于武昌。敬遂入襄阳。

  示闲暇汉景帝时,贼人大入上郡,天子使中贵人从李广勒兵击贼兵。贵人将十骑出猎,见射调三人,与战,被射伤。中贵人走广,广曰:“必是贼兵射周者也(周善飞,故使善射者射周)。”广乃从百骑往驰三人,令其骑张左右翼,而广身射彼三人,杀其二人,生得一人,果射周者也。遥见贼兵有数千骑,见广,以为诱骑,惊,上山阵。广所从百骑皆大恐,欲还驰走。广曰:“吾去大军数十里,今若走,寇兵追射我立尽。今我留,贼兵必以我为大军之诱,必不敢击我。”广令诸骑曰:“前!”未到匈奴阵二里所止,皆下马解鞍,其骑曰:“贼多且近,即有急,奈何?”广曰:“彼阵以我为走,今皆解鞍示不走,用坚其意。”寇骑遂不敢击。有白马将出护其兵,于是广上马与十余骑奔射杀之,复还其骑中,解鞍,令士皆纵马卧。是时会暮,贼兵终怪之,卒不敢击。向夜半时,贼兵以为汉有伏军于旁,皆引兵去。诘朝,广乃归其大军。  曹操军临汉中,蜀将赵云将数十骑轻行,猝与操大军遇。遂前突其阵,且斗且却,操军追至营,云更大开门,偃旗息鼓。操兵疑有伏,引去。

  蜀诸葛亮屯阳平,遣魏延并兵东下,亮惟留万人守城。魏将司马懿率二十万众拒亮,亮在城中兵力弱,将士失色。亮是时意气自若,勒军中皆偃旗卧鼓,不得出幔,开四门扫地却洒。懿疑其有伏,于是引军北趣山。亮谓参佐曰:“司马懿谓吾有强伏,循山走矣。”候进还,白如亮所言。宣王后知,深以为恨。

  前凉张重华以谢艾为军师,率骑三万进军临河。后赵石季龙将麻秋以三万众拒之。艾乘轺车,冠白合,鸣鼓而行。秋望而怒曰:“艾年少书生,冠服如此,轻我也。”命黑稍龙骧三千人驰击之。艾左右大扰,或劝艾乘马,艾不从,乃下车据胡床指麾处分。贼以为有伏发也,惧不敢进。又遣将缘河截其后,秋军乃退。  艾乘胜奔击,遂大败之。

  东魏高仲密叛,以北豫州附魏,宇文泰帅军应之,至洛阳,与东魏高欢战于招山,赵贵为左军,若干惠为右军。欢兵萃左军,赵贵等战不利。会日暮,欢进兵攻惠,惠击之,皆披靡。至夜,惠引去,欢骑复来追之。惠徐下马,顾命厨人营食,食讫,谓左右曰:“长安死,此中死,有以异乎?”乃建旗鸣角,收败军,徐还。欢追骑惮惠,疑有伏兵,不敢逼。

  唐吐蕃陷瓜州,王君[B16G]死,河西[B214]惧。以张守为瓜州剌史,领余众方复筑州城,贼又暴至,略无守御之具。守曰:“彼众我寡,又创痍之后,不可以矢石相持,须以权道制之也。”乃于城上置酒作乐,以会将士。贼疑城中有备,不敢攻城而退。守总兵击败之。

  本朝李谦溥初事周,为闲厩,使知隰州,与太原接境。谦溥至则设城隍,严兵备。不旬日,并人果以数十骑来寇城。时盛暑,谦溥服,摇羽扇,引二小吏登城,徐步按视。贼知是谦溥,勒兵不敢动。谦溥遣死士百人,短兵坚甲,夜缒而出,薄贼营鼓噪,营中夭扰遁去。

  素教春秋时,晋侯将伐虢。大夫士曰:“不可。虢公骄,若骤得胜于我,必弃其民。无众而后伐之,欲御我谁与?夫礼乐慈爱,战所蓄也。夫人让事乐和,爱亲哀丧,而后可用也(上之所教,以义让、哀乐为大,不可以力强之)。虢勿蓄也,亟战将饥。”后为晋所灭(言虢不蓄义让而力战也)。

  晋文公于被庐(晋常以春。礼,改政令贵其始也。被庐,晋地),作三军,谋元帅。赵衰曰:“谷可,臣亟闻其言矣,说礼乐而敦诗书。诗书,义之府也;礼乐,德之则也。德、义,利之本也。夏书曰:敷纳以言,明试以功,车服以庸(敷纳以言观其志,明试以功考其事,车服以庸报其劳)。君其试之。”乃使谷将中军,溱佐之。使狐偃将上军,让于狐毛而佐之(狐毛,偃之兄也)。

  命赵衰为卿,让于栾枝、先轸。使栾枝将下军,先轸佐之,荀林父御戎,魏为右。晋侯始入,而教其民二年,欲用之。子犯曰:“民未知义,未安其居。”于是乎出定襄王(定王室,以示事君之义),入务利民,民怀生矣。将用之,子犯曰:“民未知信,未宣其用。”于是乎伐原,以示之信;民易资者,求不丰焉(不诈以求多),明征其辞。公曰:“可乎?”子犯曰:“民未知礼,未生其共。”于是大以示之礼,作执秩以正其官(执秩,至爵禄之官),民听不惑而后用之,出谷戍释宋围,一战而霸,文之教也。

  素备萧衍为雍州剌史,日招聚骁勇以万数。因命按行城西空地,将起数十间屋为止舍,多伐材竹沉于檀溪,积茅若山阜,皆未之用。中兵三军吕僧珍独悟其旨,因私具橹数百张。及兵起,悉取檀溪材竹装为船舰,葺之以茅,并立办众军。将发,诸将须橹甚多,僧珍乃出先所具,每船付二张,争者乃息。武帝以僧珍为辅国将军,出入卧内。  唐王忠嗣在朔方,每至交市时,即高估马债以诱之。诸蕃闻之,竞来求市,来辄买之。故蕃马益少,而汉军益壮。及在河陇,又奏请朔方、河东戎马九千匹以实之,其军又壮。迄于天宝末,战马蕃悉,赖其用焉。

  端拱初,虏自大石路南侵。张齐贤预简厢军千人为五部,分屯繁及崞县,下令曰:“代西有寇则崞县之师应之,代东有寇则繁之师应之。比接战,则郡兵集矣。”至是,果为繁兵所败,复降诏褒美。

  先设备取胜春秋时,城濮之役(在僖二十八年),晋无楚备,以败于必阝。必阝之役,楚无晋备,以败于鄢。自鄢以来,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,重之以睦(君臣和),是以楚不能报。

  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,使公子掩余、公子烛庸帅师围潜(潜,楚邑),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(季子本封延陵,后复封州来,故曰延州来),遂聘于晋以观诸侯(观强弱)。楚莠尹然、工尹糜帅师救潜(二尹,楚官。然、糜,其名),左司马沈尹戍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(都君子,在都邑之士。王马之属,王之养马官属),与吴师遇于穷,令尹子常以舟师及沙而还(沙,水名),左尹宛、工尹寿帅师至于潜,吴师不能退(楚师强,故吴不得退)。楚师济于罗,沈尹赤会楚子次于菜山。射帅繁杨之师先入南怀,楚师从之,及汝清(南怀、汝清皆楚界),吴不可入(有备)。楚子遂观兵于抵箕之山(观,示也)。是行也,吴甲设备楚,无功而还。  周末,荆人伐陈,吴救之。军行三十里,夜不见星。左史倚相谓大将子期曰:“雨十日,夜甲辑兵聚,吴人必至,不如备之。”乃为阵。吴人至,见荆有备而返。左史曰:“其返覆六十里,其君子休,小人为食。我行三十里,击之必克。”从之,遂破吴军。

  魏大军南征吴,到精湖,大将满宠帅诸军在前,与敌隔水相对。宠令诸将曰:“今夕风甚猛,贼必来烧营,宜为之备。”诸军皆警。夜半,贼果遣十部来烧营。

  宠掩击破之。

  晋将罗尚遣广汉都尉曾元、牙门张显等,潜率步骑三万袭蜀贼李特营。特素知之,乃缮甲砺兵,戒严以待之。元等至,特安卧不动,待其众半入,发伏击之,杀伤者甚众,遂害曾元、张显等。

  北燕冯跋据辽东,其弟方泥阻兵以叛。跋遣将冯弘与将军张兴讨之,克期出战。弘曰:“贼明日出战,今夜必来惊营,宜备之。”乃戒严,仍人课草十束,伏兵以待之。是夜,方泥果遣壮士千余人斫营。众火俱起,伏兵邀击,俘斩无遗,遂平方泥等。  戒不备附贞元初,诏李元谅从浑与吐蕃愈盟于平凉。元谅谓曰:“本奉诏令营于潘原堡,以应援侍中。窃思潘原去平凉六、七十里,蕃情多诈、倘有急变,何由应赴?请次侍中为营。”以违诏,固止之。元谅竟与进,营距盟所二十里,元谅营次之,壕栅深固。及赴会,乃戒严部伍,结阵营中。是日,虏果伏甲,乘无备窃发。时士大夫皆朝服就执,军士死者十七八。单马奔还郡,虏追蹑。  营将李朝彩不能整众,多已奔散。至,空营而已,赖元谅之军严固。既入营,虏皆散去。是日无元谅军,几不免。元谅乃整军,先遣辎重,次与俱申号令,严其部伍而还。时谓元谅有将帅之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