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三十二

  ◎ 杨敞

  敞,华阴人。昭帝初为大将军霍光军司马,历长史搜粟都尉。始元末迁大司农。元凤中为御史大夫,代王讠斤为丞相。元平元年九月卒,谥曰敬侯。

    ◇ 奏废昌邑王  丞相臣敞、大司马大将军臣光、车骑将军臣安世、度辽将军臣明友、前将军臣增、后将军臣充国、御史大夫臣谊、宜春侯臣谭、当涂侯臣圣、随桃侯臣昌乐,杜侯臣屠耆堂、太仆臣延年、太常臣昌、大司农臣延年、宗正臣德、少府臣乐成、廷尉臣光、执金吾臣延寿、大鸿胪臣贤、左冯翊臣广明、右扶风臣德、长信少府臣嘉、典属国臣武、京辅都尉臣广汉、司隶校尉臣辟兵、诸吏文学光禄大夫臣迁、臣畸、臣吉、臣赐、臣管、臣胜、臣梁、臣长幸、臣夏侯胜、大中大夫臣德、臣昧死言皇太后陛下:臣敞等顿首死罪。天子所以永保宗庙总壹海内者,以慈孝礼谊赏罚为本。孝昭皇帝早弃天下,亡嗣,臣敞等议,礼曰「为人后者为之子也」,昌邑王宜嗣后,遣宗正、大鸿胪、光禄大夫奉节使征昌邑王典丧。服斩,亡悲哀之心,废礼谊,居道上不素食,使从官略女子载衣车,内所居传舍,始至谒见,立为皇太子,常私买鸡豚以食。受皇帝信玺、行玺大行前,就次发玺不封。从官更持节,引内昌邑从官驺宰官奴二百馀人,常与居禁闼内敖戏。自之符玺取节十六,朝暮临,令从官更持节从。为书曰「皇帝问侍中君卿:使中御府令高昌奉黄金千斤,赐君卿取十妻。」大行在前殿,发乐府乐器,引内昌邑乐人,击鼓歌吹作俳倡。会下还,上前殿,击钟磬,召内泰壹宗庙乐人辇道牟首,鼓吹歌舞,悉奏众乐。发长安厨三太牢具祠阁室中,祀已,与从官饮啖。驾法驾,皮轩鸾旗,驱驰北宫、桂宫,弄彘斗虎。召皇太后御小马车,使官奴骑乘,游戏掖庭中。与孝昭皇帝宫人蒙等淫乱,诏掖庭令敢泄言要斩。

  取诸侯王、列侯、二千石绶及墨绶、黄绶以并佩昌邑郎官者免奴。变易节上黄旄以赤。发御府金钱刀剑玉器采缯,赏赐所与游戏者。与从官宫奴夜饮,湛沔於酒。诏太官上乘舆食如故。食监奏未释服,未可御故食,复召太官趣具,无关食监。太官不敢具,即使从官出买鸡豚,诏殿门内,以为常。独夜设九宾温室,延见姊夫昌邑关内侯。祖宗庙祠未举,为玺书使使者持节,以三太牢祠昌邑哀王园庙,称嗣子皇帝。受玺以来二十七日,使者旁午,持节诏诸官署征发,凡千一百二十七事。文学光禄大夫夏侯胜等及侍中傅嘉数进谏以过失,使人簿责胜,缚嘉系狱。荒淫迷惑,失帝王礼谊,乱汉制度。臣敞等数进谏,不变更,日以益甚,恐危社稷,天下不安。

  臣敞等谨与博士臣霸、臣隽舍、臣德、臣虞舍、臣射、臣仓议,皆曰:「高皇帝建功业为汉太祖,孝文皇帝慈仁节俭为太宗,今陛下嗣孝昭皇帝后,行淫辟不轨。《诗》云『籍曰未知,亦既抱子。』五辟之属,莫大不孝。周襄王不能事母,《春秋》曰『天王出居于郑,』繇不孝出之,绝之於天下也。宗庙重於君,陛下未见命高庙,不可以承天序,奉祖宗庙,子万姓,当废。」臣请有司御史大夫臣谊、宗正臣德、太常臣昌与太祝以一太牢具,告祠高庙。臣敞等昧死以闻。(《汉书·霍光传》:光与群臣连名奏王,尚书令读奏,太后诏曰「可」。)    ◇ 奏立皇曾孙

  《礼》曰「人道亲亲故尊祖,尊祖故敬宗。」太宗无嗣,择支子孙贤者为嗣。孝武皇帝曾孙病已,武帝时有诏掖庭养视,至今年十八,师受《诗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,躬行节俭,慈仁爱人,可以嗣孝昭皇帝后,奉承祖宗庙,子万姓。臣昧死以闻。(《汉书·霍光传》:光复与丞相敞等上书,皇太后诏曰「可」。)

  ◎ 杨恽

  恽字子幼,敞第二子,初为郎,补常侍骑,擢左曹。地节中封平通侯,迁中郎将。神爵初拜光禄勋。五凤二年,与太仆戴长乐相失,免为庶人,后岁馀要斩。

    ◇ 报孙会宗书  恽材朽行秽,文质无所底,幸赖先人馀业得备宿卫,遭遇时变以获爵位,终非其任,卒与祸会。足下哀其愚,蒙赐书教督以所不及,殷勤甚厚。然窃恨足下不深惟其终始,而猥随俗之毁誉也。言鄙陋之愚心,若逆指而文过,默而息乎,恐违孔氏「各言尔志」之义,故敢略陈其愚,唯君子察焉!

  恽家方隆盛时,乘朱轮者十人,位在列卿,爵为通侯,总领从官,与闻政事,曾不能以此时有所建明,以宣德化,又不能与群僚同心并力,陪辅朝廷之遗忘,已负窃位素餐之责久矣。怀禄贪势,不能自退,遭遇变故,横被口语,身幽北阙,妻子满狱。当此之时,自以灭夷不足以塞责,岂意得全首领,复奉先人之丘墓乎?伏惟圣主之恩,不可胜量。君子游道,乐以忘忧;小人全躯,说以忘罪。窃自思念,过已大矣,行已亏矣,长为农夫以没世矣。是故身率妻子,戮力耕桑,灌园治产,以给公上,不意当复用此为讥议也。

  夫人情所不能止者,圣人弗禁,故君父至尊亲,送其终也,有时而既。臣之得罪,已三年矣。田家作苦,岁时伏腊,亨羊い羔,斗酒自劳。家本秦也,能为秦声。妇,赵女也,雅善鼓瑟。奴婢歌者数人,酒后耳热,仰天拊缶而呼乌乌,其诗曰:「田彼南山,芜秽不治。种一顷豆,落而为萁。人生行乐耳,须富贵何时!」是日也,拂衣而喜,奋袖低,顿足起舞,诚淫荒无度,不知其不可也。恽幸有馀禄,方籴贱贩贵,逐什一之利,此贾竖之事,污辱之处,恽亲行之。下流之人,众毁所归,不寒而栗。虽雅知恽者,犹随风而靡,尚何称誉之有!董生不云乎?「明明求仁义,常恐不能化民者,卿大夫之意也;明明求财利,常恐困乏者,庶人之事也。」故「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」今子尚安得以卿大夫之制而责仆哉!

  夫西河魏土,文侯所兴,有段干木、田子方之遗风,漂然皆有节概,知去就之分。顷者,足下离旧土,临安定,安定山谷之间,昆戎旧壤,子弟贪鄙,岂习俗之移人哉?於今乃睹子之志矣。方当盛汉之隆,愿勉旃,毋多谈。(《汉书·杨敞传》、《文选》)

    ◇ 闲居

  养羊酤酪,以供伏腊之费。(《御览》三十一)

  ◎ 眭弘

  弘字孟,鲁国蕃人,以字行,为议郎,至符节令。元凤三年坐妖言伏诛。

    ◇ 上书预推昌邑王宣帝事  先师董仲舒有言,虽有继体守文之君,不害圣人之受命。汉家尧后,有传国之运。汉帝宜谁差天下,求索贤人,禅以帝位,而退自封百里,如殷周二王后,以承顺天命。(《汉书·眭弘传》:昌邑有枯社木复生,上林苑中有断柳自立生,有虫食树叶成文字,曰《公孙病》:已立」。孟推《春秋》之意,即说曰云云。使友人内官长赐上此书。)

  ◎ 路温舒

  温舒字长君,钜鹿东里人。初为狱小吏,转狱吏。始元中,郡署决曹吏,举孝廉,除山邑丞,坐法免。复为郡吏。元凤中,廷尉解光请署奏曹掾,守廷尉史。宣帝即位,迁广阳私府长,内史举文学高第,迁右扶风丞,后为临淮太守,卒於官。

    ◇ 上书言宜尚德缓刑  臣闻齐有无知之祸,而桓公以兴;晋有骊姬之难,而文公用伯。近世赵王不终,诸吕作乱,而孝文为太宗。由是观之,祸乱之作,将以开圣人也。故桓文扶微兴坏,尊文武之业,泽加百姓,功润诸侯,虽不及三王,天下归仁焉。文帝永思至德,以承天心,崇仁义,省刑罚,通关梁,一远近,敬贤如大宾,爱民如赤子,内恕情之所安,而施之於海内,是以囹圄空虚,天下太平。夫继变化之后,必有异旧之恩,此贤圣所以昭天命也。往者,昭帝即世而无嗣,大臣忧戚,焦心合谋,皆以昌邑尊亲,援而立之。然天不授命,淫乱其心,遂以自亡。深察祸变之故,乃皇天之所以开至圣也。故大将军受命武帝,股肱汉国,披肝胆,决大计,黜亡义,立有德,辅天而行,然后宗庙以安,天下咸宁。

  臣闻《春秋》正即位,大一统而慎始也。陛下初登至尊,与天合符,宜改前世之失,正始受之统,涤烦文,除民疾,存亡继绝,以应天意。

  臣闻秦有十失,其一尚存,治狱之吏是也。秦之时,羞文学,好武勇,贱仁义之士,贵治狱之吏;正言者谓之诽谤,遏过者谓之妖言。故盛服先生不用於世,忠良切言,皆郁於胸,誉谀之声,日满於耳;虚美熏心,实祸蔽塞。此乃秦之所以亡天下也。方今天下赖陛下恩厚,亡金革之危,饥寒之患,父子夫妻戮力安家,然太平未洽者,狱乱之也。夫狱者,天下之大命也,死者不可复生,绝者不可复属。《书》曰:「与其杀不辜,宁失不经。」今治狱吏则不然,上下相驱,以刻为明;深者获公名,平者多后患。故治狱之吏皆欲人死,非憎人也,自安之道在人之死。是以死人之血流离於市,被刑之徒比肩而立,大辟之计岁以万数,此仁圣之所以伤也。太平之未洽,凡以此也。夫人情安则乐生,痛则思死。棰楚之下,何求而不得?故囚人不胜痛,则饰辞以视之;吏治者利其然,则指道以明之;上奏畏却,则锻练而周内之。盖奏当之成,虽咎繇听之,犹以为死有馀辜。何则?成练者众,文致之罪明也。是以狱吏专为深刻,残贼而亡极,俞为一切,不顾国患,此世之大贼也。故俗语曰:「画地为狱,议不入;刻木为吏,期不对。」此皆疾吏之风,悲痛之辞也。故天下之患,莫深於狱;败法乱正,离亲塞道,莫甚乎治狱之吏。此所谓一尚存者也。

  臣闻乌鸢之卵不毁,而后凤凰集;诽谤之罪不诛,而后良言进。故古人有言:「山薮藏疾,川泽纳污。瑾瑜匿恶,国君含诟。」唯陛下除诽谤以招切言,开天下之口,广箴谏之路,扫亡秦之失,尊文武之德,省法制,宽刑罚,以废治狱,则太平之风可兴於世,永履和乐,与天亡极,天下幸甚。(《汉书·路温舒传》:宣帝初即位,温舒上书言,宜尚德缓刑。又见《说苑·贵德》,少篇首二百五十字。)

  ◎ 大鸿胪禹

  禹,史失其姓。

    ◇ 奏平干王元不宜立嗣

  元前以刃贼杀奴婢,子男杀谒者,为刺史所举奏,罪名明白。病先令,令能为乐奴婢从死,迫胁自杀者凡十六人,暴虐不道。故《春秋》之义,诛君之子不宜立。元虽未伏诛,不宜立嗣。(《汉书景十三王传》武帝以亲亲故,立赵敬肃王小子偃为平干王,子缪王元嗣薨,大鸿胪禹奏云云。奏可,国除。案:《诸侯王表》元薨於元凤二年,是时大鸿胪禹,《百官表》失载。)  ◎ 张寿王  寿王,元凤中为大史令。

    ◇ 上书言不宜更历

  历者天地之大纪,上帝所为。传黄帝《调律历》,汉元年以来用之。今阴阳不调,宜更历之过也。(《汉书·律历志》:元凤三年,太史令张寿王上书言。)

  ◎ 丞相属宝

  宝,失其姓。    ◇ 劾张寿王  寿王吏八百石,古之大夫,服儒衣,诵不祥之辞,作妖言欲乱制度,不道。(《汉书·律历志》:元凤三年,丞相属宝、长安单安国、安陵怀育劾寿王,下吏。)

  ◎ 王吉

  吉字子阳,琅邪皋虞人。以郡吏举孝廉为郎,补若卢右丞,迁云阳令。举贤良,为昌邑王中尉。昭帝崩,迎王入嗣位,寻废,以国臣坐髡为城旦。宣帝时起为益州刺史,病去官,征为博士、谏大夫,寻谢病归。元帝即位,复征为谏大夫,道病卒,遣使吊祠。

    ◇ 上疏谏昌邑王

  臣闻古者师日行三十里,吉行五十里。《诗》云:「匪风发兮,匪车揭兮,顾瞻周道,中心怛兮。」说曰:是非古之风也,发发者;是非古之车也,揭揭者,盖伤之也。今者大王幸方与,曾不半日而驰二百里,百姓颇废耕桑,治道牵马,臣愚以为民不可数变也。昔召公述职,当民事时,舍于棠下而听断焉。是时人皆得其所,后世思其仁恩,至乎不伐甘棠,《甘棠》之诗是也。  大王不好书术而乐逸游,冯式撙衔,驰骋不止,口倦乎叱咤,手苦於棰辔,身劳乎车舆;朝则冒雾露,昼则被尘埃,夏则为大暑之所暴炙,冬则为风寒之所薄,数以Й脆之玉体犯勤劳之烦毒,非所以全寿命之宗也,又非所以进仁义之隆也。

  夫广夏之下,细旃之上,明师居前,劝诵在后,上论唐虞之际,下及殷周之盛,考仁圣之风,习治国之道,焉发愤忘食,日新厥德,其乐岂徒衔橛之间哉!休则俯仰诎信以利形,进退步趋以实下,吸新吐故以练臧,专意积精以适神,於以养生,岂不长哉!大王诚留意如此,则心有尧舜之志,体有乔松之寿,美声广誉登而上闻,则福禄其秦而社稷安矣。

  皇帝仁圣,至今思慕未怠,於宫馆囿池弋猎之乐未有所幸,大王宜夙夜念此,以承圣意。诸侯骨肉,莫亲大王,大王於属则子也,於位则臣也,一身而二任之责加焉,恩爱行义介有不具者,於以上闻,非享国之福也。臣吉愚戆,愿大王察之。(《汉书·王吉传》)

    ◇ 奏书戒昌邑王

  臣闻高宗谅暗,三年不言。今大王以丧事徵,宜日夜哭泣悲哀而已,慎毋有所发。且何独丧事,凡南面之君何言哉?天不言,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,愿大王察之。大将军仁爱勇智,忠信之德天下莫不闻,事孝武皇帝二十馀年,未尝有过。先帝弃群臣,属以天下,寄幼孤焉,大将军抱持幼君襁褓之中,布政施教,海内晏然,虽周公、伊尹亡以加也。今帝崩亡嗣,大将军惟思可以奉宗庙者,攀援而立大王,其仁厚岂有量哉!臣愿大王事之敬之,政事壹听之,大王垂拱南面而已。愿留意,常以为念。(《汉书·王吉传》:昭帝崩,亡嗣,大将军霍光秉政,遣大鸿胪宗正迎昌邑王。吉即奏书戒王。)

    ◇ 上宣帝疏言得失

  陛下躬圣质,总万方,帝王图籍日陈於前,惟思世务,将兴太平。诏书每下,民欣然若更生。臣伏而思之,可谓至恩,未可谓本务也。

  欲治之主不世出,公卿幸得遭遇其时,言听谏从,然未有建万世之长策,举明主於三代之隆者也。其务在於期会簿书,断狱听讼而已,此非太平之基也。

  臣闻圣王宣德流化,必自近始,朝廷不备,难以言治;左右不正,难以化远。民者,弱而不可胜,愚而不可欺也。圣主独行於深宫,得则天下称诵之,失则天下咸言之。行发於近,必见於远,故谨选左右,审择所使;左右所以正身也,所使所以宣德也。《诗》云:「济济多士,文王以宁。」此其本也。  《春秋》所以大一统者,六合同风,九州共贯也。今俗吏所以牧民者,非有礼义科指可世世通行者也,独设刑法以守之。其欲治者,不知所繇,以意穿凿,各取一切,权谲自在,故一变之后不可复修也。是以百里不同风,千里不同俗,户异政,人殊服,诈伪萌生,刑罚亡极,质朴日销,恩爱浸薄。孔子曰「安上治民,莫善於礼。」非空言也。王者未制礼之时,引先王礼宜於今者而用之。臣愿陛下承天心,发大业,与公卿大臣延及儒生,述旧礼,明王制,欧一区之民跻之仁寿之域,则俗何以不若成康,寿何以不若高宗?窃见当世趋务不合於道者,谨条奏,惟陛下财择焉。(《汉书·王吉传》:又略见《礼乐志》)

  夫妇,人伦大纲,夭寿之萌也。世俗嫁娶太早,未知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,是以教化不明而民多夭。聘妻送女亡节,则贫人不及,故不举子。又汉家列侯尚公主,诸侯则国人承翁主,使男事女,夫诎於妇,逆阴阳之位,故多女乱。古者衣服车马贵贱有章,以褒有德而别尊卑,今上下僭差,人人自制,是以贪财趋利,不畏死亡。周之所以能致治,刑措而不用者,以其禁邪於冥冥,绝恶於未萌也。

  舜、汤不用三公九卿之世而举皋陶、伊尹,不仁者远。今使俗吏得任子弟,率多骄骜,不通古今,至於积功治人,亡益於民,此《伐檀》所为作也。宜明选求贤,除任子之令。外家及故人可厚以财,不宜居位。去角抵,减乐府,省尚方,明视天下以俭。古者工不造雕琢,商不通侈靡,非工商之独贤,政教使之然也。民见俭则归本,本立而末成。(《汉书·王吉传》:吉以为云云,又言云云。即前疏谓条奏也,今录於疏后。)  ◎ 王骏  骏,吉子。以孝廉为郎。建昭初迁谏大夫,除赵内史。道病免归,起为幽州刺史,迁司隶校尉。河平初迁少府。阳朔末拜京兆尹。鸿嘉初代薛宣为御史大夫。

    ◇ 谕指淮阳王钦

  礼为诸侯制相朝聘之义,盖以考礼壹德,尊事天子也。且王不学《诗》乎?《诗》云:「俾侯於鲁,为周室辅。」今王舅博数遗王书,所言悖逆。王幸受诏策,通经术,知诸侯名誉不当出竟。天子普覆,德布於朝,而恬有博言,多予金钱,与相报应,不忠莫大焉。故事,诸侯王获罪京师,罪恶轻重,纵不伏诛,必蒙迁削贬黜之罪,未有但已者也。今圣主赦王之罪,又怜王失计忘本,为博所惑,加赐玺书,使谏大夫申谕至意,殷勤之恩,岂有量哉!博等所犯罪恶大,群下之所共攻,王法之所不赦也。自今以来,王毋复以博等累心,务与众弃之。《春秋》之义,大能变改!《易》曰:「藉用白茅,无咎。」言臣子之道,改过自新,己以承上,然后免於咎也。王其留意慎戒,惟思所以悔过易行,塞重责,称厚恩者。如此,则长有富贵,社稷安矣。(《汉书·宣元六王·淮阳王钦传》)

    ◇ 劾奏匡衡

  监临盗所主守直十金以上。《春秋》之义,诸侯不得专地,所以壹统尊法制也。衡位三公,辅国政,领计簿,知郡实,正国界,计簿已定而背法制,专地盗土以自益,及赐、明阿承衡意,猥举郡计,乱减县界,附下罔上,擅以地附益大臣,皆不道。(《汉书·匡衡传》:司隶校尉骏、少府忠行廷尉事劾奏衡。)

  ◎ 于定国  定国字曼倩,东海郯人。昭帝时为狱吏郡决曹,举侍御史,迁御史中丞。宣帝即位,为光禄大夫,平尚书事,迁水衡都尉。地节初超迁廷尉,凡十八年。甘露中迁御史大夫,代黄霸为丞相,封四平侯。永光元年后数岁卒,年七十馀,谥曰安侯。    ◇ 奏考问杨恽罪

  恽不服罪,而召户将尊,欲令戒饬富平侯延寿,曰「太仆定有死罪数罪,朝暮人也。恽幸与富平侯婚姻,今独三人坐语,侯言『时不闻恽语』,自与太仆相触也。」尊曰:「不可。」恽怒,持大刀,曰:「蒙富平侯力,得族罪!毋泄恽语,令太仆闻之,乱馀事。」恽幸得列九卿诸吏,宿卫近臣,上所信任,与闻政事,不竭忠爱,尽臣子义,而妄怨望,称引为恶言,大逆不道,请逮捕治。(《汉书·杨敞传》:太仆戴长乐上书告杨恽罪,事下廷尉。延尉定国考问,左验明白,奏。)

  ◎ 冀州刺史林

  林,史失其姓。

    ◇ 奏劾代王年

  年为太子时,与女弟则私通。及年立,为王后,则怀年子,其婿使勿举。则曰:「自来杀之。」婿怒曰:「为王生子,自令王家养之。」则送儿顷太后所。相闻知,禁止则,令不得入宫。年使从季父往来送迎则,连年不绝。(《汉书·文三王传:地节中,冀州刺史林奏。)

  ◎ 龚遂

  遂字少卿,山阳南平阳人,以明经为昌邑王郎中令。王入嗣位,寻废,坐国臣髡为城旦,宣帝时选为勃海太守,征拜水衡都尉。

    ◇ 蝇矢对

  陛下之《诗》不云乎?「营营青蝇,至于藩;恺悌君子,毋信谗言。」陛下左侧谗人众多,如是青蝇恶矣。宜进先帝大臣子孙亲近以为左右。如不忍昌邑故人,信用谗谀,必有凶咎。愿诡祸为福,皆放逐之。臣当先逐矣。(《汉书。武五子传》:昌邑王征即位,后梦青蝇之矢,积西阶东,以问遂,遂云云。贺不用其言,卒至於废。)

  ◎ 严延年

  延年字次卿,东海下邳人。昭帝末以郡吏选补御史掾,举侍御史。宣帝时坐法亡命,遇赦,复为御史掾,拜平陵令,免,后为丞相掾,擢好令。神爵中为涿郡太守。五凤初迁河南太守,坐罪弃市。    ◇ 劾奏霍光

  光擅废立,亡人臣礼,不道。(《汉书·严延年传》)    ◇ 报张敞书  河南天下喉咽,二周馀弊,莠盛苗秽,何可不锄也。(《汉书·严延年传》)